在这个超长假期里,我变成了网瘾少女。我看了有生以来最多的人类瘟疫和病毒传播的资料,然后,一张纵横交错的网络开始在脑海里不断延伸——大部分疯狂的病毒,始于偶然,消失于无形,循环往复。所幸的是,人类的应对,变得越来越好,但是此间过程,仍然是最吓人的恐怖片。病毒图片人类和瘟疫的对抗史,充斥着一些相同的词汇:野味、肮脏、隔离、战争、人性…还有那些致命的病菌,像灵活的猎手,时隐时现,肆虐百年。鼠疫病菌,曾经是人类的头号敌人。中世纪的欧洲,正在经历人性的至暗时刻。这时,黑死病却悄悄降临。年至年,黑死病第一次大爆发,屠戮了1/3至1/2的欧洲人口,大约万至万人。这种病致死率超过50%,出现症状后甚至3天就会死亡。当时的医生们戴着鸟嘴面罩,里面塞满了中和腐臭味道的香料,穿着长袍拿着木棍,穿梭在不断哀嚎的病人中间,用棍子检查死没死,然后收钱,再换下一家,再检查、收钱,直到自己也倒在病人之中。欧洲中世界的“鸟嘴医生”每天早晨,推车沿着街道驶来,司机大喊:“放下你的尸体!”很快,墓地被填满,必须修建“瘟疫坑”,尸体被一堆又一堆地放在那里,通常是一叠五堆。薄伽丘在《十日谈》里这样描述:“兄弟遗弃兄弟,父母拒绝子女。”这种恐怖的场景,在欧洲绵延将近年。现代人类抵抗流行性疾病的种种反应,似乎都有黑死病瘟疫的影子。带来黑死病的病毒是——鼠疫杆菌,存在于近种啮齿动物身上,老鼠、土拨鼠、松鼠,身上都有。如果追溯这种疾病的第一个宿主,那一定是一只来自亚洲的老鼠。在14世纪初,亚洲遭受了一系列自然灾害——暴风雨、水、地震,然后,一种神秘的疾病流行开了。那时候,欧洲安然无恙。转折,发生在蒙古大军的铁蹄下。战争改变了欧洲的疾病史。14世纪40年代,蒙古人开始攻打克里米亚的一个商业重镇“卡法”,久攻不下。后来,不知道为什么,蒙古士兵开始不断生病、死去。蒙古将军命令将病死士兵的尸体扔到卡法的城墙上,希望感染这座城市。没想到,蒙古将军的计划凑效了。卡法人民开始生病。这时候,在这里经商的热那亚人嗅到了危险,决定离开这里回国。获得消息的欧洲各国,不允许他们靠岸,甚至用燃烧的箭头射向船只。然而,商船最终还是靠了岸,黑死病进入了欧洲。几百年来,人们一直以为是老鼠传播了这场瘟疫,因为鼠疫杆菌在老鼠等啮齿动物身上。事实上,真正推波助澜的是老鼠身上的跳蚤,当患病的老鼠死亡之后,带着病菌的跳蚤就会寻找下一任宿主,往往就是人类。毕竟,中世纪的欧洲不怎么干净,人们认为洗澡有害健康,一般人身上带着几个跳蚤是平常事儿。早期的隔离:禁止病人如内张着獠牙的黑死病疫情,最后是如何退散的呢?最流行的一个理论是:隔离。欧洲各国对人们进行了初步的隔离,没有染病的人呆在屋子里,非必要不外出。当宿主被全部杀掉后,病菌找不到新的宿主,就只好死亡了。黑死病年开始在英国最后一次大爆发,仅在伦敦,就有10万人死亡。一个名叫伊亚姆的英国村庄,自发进行了全村隔离,用自我牺牲和人性之光,阻隔了瘟疫前进的脚步。村民们设置了边界石,自己不出去,包括那些没有染病的人,也不放人进来。边界石上钻有小孔,村民们将泡了醋的钱放在小孔里面,商人们则在外面放下成捆的肉和蔬菜。就这样,人们等待着死亡的到来,灾难的离开。年8月是悲惨的一个月,人的村庄有人丧生。14个月后,疾病悄悄地消失了。如今,伊亚姆绿树成荫,静谧怡人。只有那些房屋上的绿色斑块,仿佛在提醒世人:“我们可能欠这些勇敢的人一条命。”但是,黑死病消失了吗?答案是:没有。鼠疫杆菌没有消失,可能还在不断进化。根据世卫组织的记录,仅仅年至年,世界上发现例黑死病病例,其中人死亡,大部分在非洲,主要在刚果和马达加斯加。伊亚姆村落的分界石每一次大型流行性疾病爆发,都会折射人性之光,也会倒映出许多谬误。年的流感大流行,死亡人数几千万,有研究估计甚至超过1亿。这次流感来势汹汹,专门攻击年轻人,大批青壮年就此死去,一战也渐渐无法持续。多年后,人们才知道这是H1N1流感病毒相关疾病的第一次大爆发。但是,真正的宿主却一直没有找到,传播路径也并不很确定。人们称这次流感为“西班牙流感”,实际上西班牙背了一百年的锅,这场灾祸并不是发端于西班牙。当时正值一战,为了鼓舞士气,没有几个国家如实通报了疾病情况和死亡人数。只有西班牙老老实实地如实相告,却让人们误以为西班牙是罪魁祸首并且损失惨重,因此把这次流感称为“西班牙流感”。年大流感中患病的人们整整90年后,H1N1流感病毒再次强势回归,酿成9年美国甲型H1N1流感大爆发,被世卫组织认定为“国际